浓重灿烂的斜阳穿过小窗, 洒在窗台、地面上,阴冷逼仄的屋子此时才迎来一日中少有的光亮、温暖时刻。
赵奚走得匆忙,屋里留下许多东西没有带走。
一只鸟扑棱棱飞过, 啁啾着扎入窗外花木丛中。阮明蕙如梦方醒,将目光从挂着水囊、弓箭的墙上挪开。
素绢走进来, 望着阮明蕙忧郁的面容,心中亦是酸涩。
“小姐,出去走走吧,您坐这儿好久了.......”她柔声劝道。
阮明蕙点点头。她手中攥着块棉布,早先是蘸了水拿来擦洗屋子的, 此时已经风干了。
“不擦了,”她喃喃道,“奚哥不会回来了。”
说罢慢慢起身,走出屋子时, 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“叫知恩他们搬到这儿住吧, ”回廊上, 阮明蕙轻声吩咐道, “他们仨也不小了,总和红豆绿竹挤在一处也不好。”
素绢低声道:“嗯, 奴婢晚些就安排。”
两人说话间,阮文举回来了。
“爹。”阮文蕙努力挤出笑容,故作轻松地迎上去, “今日回来这么早,衙署不忙啦?”
夕阳将阮文举的影子拉得老长,他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单薄了。赵奚的事似乎对他打击很大,整个人显出疲颓的老态来。
“嗯,回来了。”他含糊应了一声,瞧着小女儿亮晶晶的黑眼珠儿,意是忍不住红了眼眶,忙用手去遮。
阮明蕙察觉到父亲的异样。
“爹,没事吧?”她鼓着勇气问,生怕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。
“没事,没事。”阮文举这样说着,两手却纠结地抓着衣袍侧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