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
冷月千山,朔风劲哀。在周朝边境外连绵和缓的峰峦中,一支约百人的胡军借着山林的掩映扎营歇息。
营地中央,赵奚被捆在高高竖起的圆木上,衣衫被鞭子抽得破烂,隐隐露出翻起的半凝痂的血肉。
每每霜风袭来,鞭伤处便如被针扎刀割一般。
他紧紧闭着嘴巴,隐忍的呻.吟声微不可闻。他知道,这钻心的疼痛很快就会结束,因为身躯会被冻得麻木,不再能感知痛苦。
当额头的冷汗凝成霜,他又一次陷入昏迷。
“啪——”一桶温水从他头顶浇下。赵奚疼醒了,重陷痛苦的漩涡。
“再撑一会……撑一会……”他一遍遍说服自己。
“放他下来。”耶律平周终于下令,冷血如他,竟在此夜风中听闻哀意。
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较量,但赵奚赢了。
而纵横草原的征服者,鹰扬汗王耶律平周,屈服了。
赵奚很快又陷入昏迷。
在大帐中醒来时,神志尚有些不清,因而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靠近时,他喃喃叫了声:“兄长。”
那身影一顿,声音冷漠至极:“叫我汗王,或者父亲。”
隔了这么多年,“父亲”两个字不再能让赵奚愤怒发狂,他只感到一阵短暂的心痛,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:“请您遵守约定,放我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