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往事,他历历在目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里。
“……皇上在昏迷中,一直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。”
“说详细一点,谁的名字?”
苏太傅不敢隐瞒,低声道:“……长安,就是许家的那个女儿。”
“长安。”皇帝心头滚动过这个名字,眼睑垂下,遮住眸中所有情绪。
也不敢去看皇帝是何反应,苏太傅继续垂首坦白:“先帝恚怒,询问这人是谁。老臣不敢有丁点隐瞒,尽数禀告先帝。”
说到这里,苏太傅重重咳嗽两声:“……皇上受伤后,颅内一直有淤血,因此才会不记得往事。是晁太医和太医院的罗掌院联手用银针把淤血尽数排出。您醒过来后,记起了自己是三殿下,却又不记得那五个月的事情了。先帝下令,说老臣五月份就救了您,说您因为伤势太重,昏迷五个多月,还勒令所有人不得提起湘城许家……”
“先帝?”皇帝脸色微沉,眸中凝起冰霜,冷笑一声,“苏太傅真是好算计,知道先帝已龙驭宾天,就把当年旧事全推在先帝头上,好来个死无对证?”
话虽如此,可他还是忆起了自己当年醒过来后,父皇直接声称是苏太傅回乡丁忧发现了他一事。
苏太傅眼睛发红:“皇上明鉴,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,也断不敢做这欺君罔上的事情啊,更不敢污蔑先帝。实在是君有令,臣不能不从。臣也是不得已啊……”
皇帝面无表情,目光晦涩难辨:“好一个不得已。”
其实他略一思忖,就已明白,当年旧事,仅凭苏太傅一人,未必就有瞒天过海的本事。可若说是先帝下令,那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