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,他才放下手中的布巾,低声道:“好了。”
宋晏储慢慢回过神,随意撩起一摸,虽说尚未干透,但已然干了七成,对萧淮这种向来不拘小节的,已是极为不错。
头发上未干透,自然不好立刻就寝。宋晏储尚未说什么,萧淮就一副再自然不过的做派爬上了床榻,拿着不知从寻来的话本,闲闲地翻着。宋晏储看了他一眼,沉吟许久,终究是未说什么,只趁着等头发的时间,坐在一旁的桌案旁,翻阅着下属们送上来的公文。
明烛轻颤,寒月微冷。大殿内只余书页翻动时的“窸窣”声响,昏黄的烛光照耀下,二人虽相隔甚远,但一人读书一人提笔,倒还真有些难以言明的诡异温馨之感。
属臣们送来的公文大多是关于各地发生了何事,也无甚重要,宋晏储只略一扫过,做到心中有数便可。一时之间纸业翻动的速度竟是比看着闲书的萧淮还要快上几分。
萧淮闲闲闲地靠床榻上,时不时翻动着手中的话本,虽说目光一直凝聚在书上,但内容有没有进脑子还不好说。
宋晏储的快速被一份阐述西州境况的公文打破,她捏着薄薄的纸张,眸光微抬,落到了房间另一边萧淮的身上。
那洋洋洒洒的一大段文字看起来多,实则也不过是老生常谈,宋晏储看了,却是不由动了心思。
萧淮耳朵一直在凝神听着宋晏储那边的动静,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停顿许久,心中还在想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,正要抬头看上一眼,却猝不及防地听到宋晏储的声音:
“萧将军在京中待了许久,可有思及西州一应事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