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中虽有炭盆拢着暖气,但这些许的暖气对于这过于宽阔的大殿来说还是不够的。出家人讲究修行,自然不能在舒适红尘中坐卧,否则又何叫修行。大约这些零散的炭盆也是因着他们来而临时准备的。
这般环境对于宫中养尊处优的贵人来说,自是艰苦的,若是多跪些时候,那寒气只怕会伤了膝盖,何况今天还有身怀皇嗣的妃子。
待一套礼成后,皇后搭着宫女的手起身,轻声问着厢房可有收拾好。
“跪拜佛祖,心诚要紧,今儿一大早赶来,又在殿中跪了许久,恐怕大家身子都吃不住。现下去休息,佛祖也不会怪罪。”
梁丹朱轻轻柔柔地说道,十分有道理。便是宋清韵,这样长途跋涉下来,又在蒲团上跪拜了许久,现下也不敢拿自己的皇嗣开玩笑,就依言起身,会厢房休息了。
扶欢来时困得厉害,此时回到厢房,反倒没有没有什么困意。
护国寺中的厢房朴素冷清,就是挂上锦绣帷幔,放上牡丹缠枝软被,但仍有难言的佛家清冷在,不被这十丈软红尘浸染。扶欢来过护国寺多次,这是她常留宿的厢房,一般情况,不会给他人借宿。
她将牡丹纹金边的斗篷解下,宫人知道她素来怕冷,厢房中早备好了炭,燃得整座厢房暖烘烘的。她没有了睡意,厢房中书架上又俱是佛经,着实没什么好看的。好在还有棋,可以度过这漫长的时光。
伺候扶欢宫人中无人学过棋,就只有晴晚,是扶欢一人对弈无趣时,教过晴晚学棋,但她的棋艺不高,教得晴晚也是懵懵懂懂。
僧人送来素斋,干干净净的,没有沾荤腥。这素斋看着虽寡淡,味道却是不同于表象的鲜美。就连扶欢,原本虽然胃口不佳,今日也不由得多尝了两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