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按了按脑侧的穴道,说:“陈侍郎说,厂臣罔顾皇命,远行西北,意图不轨,篡夺兵权。”
皇帝这一问,让百官中想要在此事拉慕卿下马之人歇了一半的心思。皇帝还唤慕卿为厂臣,慕卿就仍是简在帝心,圣宠未减。
只有那兵部侍郎还是叩首应道是。
他终归是不一样的,同文武百官不一样。他们未曾被赶尽杀绝,未曾在东厂昭狱中被剜去筋骨,烫上铁印,未曾举目无亲。
君为臣纲,他不能对皇帝愤怒,只能将一腔恨意施加在慕卿身上,找到一个可恨之人,日子就没有那么难过了。可恨那权阉,势力滔天,连皇帝也被蒙蔽。这次机会,说不准是唯一能扳倒他的机会。
所以兵部侍郎站出来了。
皇帝笑了笑,对下首的侍郎道:“可是陈侍郎,厂臣去北疆,奉的就是朕的皇命。”
他挑起眉,语气前所未有的畅快:“慕卿奉朕的命令前去北疆,用郭奉回,收兵权,才传来了令胡虏败退的消息。这是一等一的好消息,但是众卿看起来,似乎并不是高兴的模样。”
大臣纷纷跪下,说不敢。
不敢说不高兴,因为这从表面来讲,确实是一件振奋的喜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