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娘脸一红,嘟囔道:“你怎么还记得啊。”
张柏说的是上回他不在家时,福娘和杨氏上街,见路边上有家小摊炸的糖果子金黄流油,便缠着杨氏给她买了一碗,当时吃了没事,回去后晚上就发作了,吐的头昏目眩,把张柏给吓坏了。
也是那晚,她头一回见着张柏生气。
他沉着脸连夜出去找了大夫,大夫说她现在肠胃脆弱,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,开了两贴药,福娘喝了一碗药之后就好多了,张柏给她倒了盏温水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喝下。
等福娘喝完,他收拾了杯盏,给她掖好了被子,自己也上床躺下了。
不过以前每晚睡前两人都会说会儿话,张柏会问她白日里做了什么,有没有不舒服,可那晚却难得沉默了,睁着眼直直看着帐顶。
福娘这才后知后觉,她的夫君生气了。
他生起气来,一如他的性子,并不激烈,可是浑身上下散发的郁气让人很难忽视,福娘慌了,忙钻进他怀里,又是道歉又是承诺,索性张柏气性不大,没一会儿就搂上来了,无奈道:“拿你怎么办才好?”
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,两人将被褥拱起一座小山,在这狭小的空间里,借着一点光亮,福娘瞧见他眼尾有些发红。
“你能乖乖听话吗?我每天在外面都很担心你,怕你吃不好,睡不好,怕这儿怕那儿,可是我把你看得这么严,你怎么还是出了事呢?”张柏满腹委屈,长睫低垂。
“你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吗?”他轻瞪了眼没心没肺的妻子,看见她难受的皱成一团的小脸,他的心就像被一万根针扎着一样疼。
福娘再三向他保证,今后绝不会再乱吃东西了,张柏郑重地跟她拉了勾,又嫌不够,还立马翻身下床让她立下字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