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簇安静地在箱子里伏了一会儿,能隐约听到外面有木鱼声声和钟声。
或许还在普陀寺里,江其应当也离得不远。
云簇沉默着,最终还是决定赌一下,她安静地积蓄力量,等身上的酸软劲儿过去,忽然猛的往身旁的木板上一撞。
她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,可却只感觉关着她的箱子晃动的幅度停了一瞬,跟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又接着往前了。
云簇并未气馁,一下接着一下地撞,直到肩膀疼得已无知觉。
外间的人似乎觉得她自不量力,步子稳稳的,再没听过,云簇也终于放弃,没再蛮力撞下去。
但其实她的目的,早已达到。
一根冰凉细长的物体滑落她的脖领之间,云簇知道,那是她束发的金簪。
云簇偏过头去,动作艰难地拿嘴叼住簪柄,金属硌在牙上,泛着一股儿奇异的苦味。
云簇觉得自己的牙齿在打颤,口腔里全是那股苦锈味,她颤抖着用头去够缚在前胸的手臂,狠狠地把簪子插进了皮肉里。
起先有些打滑,使了几次力才刺进入。
鲜血顺着手臂淌到箱底,跟着透过那几个小孔,淋漓滴到地上。
云簇疼得肩膀轻颤,眼泪不自觉地滑落脸颊。
自小到大,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可心里已经默默数到七八百,四周仍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。
忽的,她感觉自己被抬了一下,像是迈过什么东西,钟声木鱼声越来越远,她已经离开了普陀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