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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邸中,月芙自后半夜赵恒被忽然叫走后,便再也睡不着了。
她干脆将屋里的灯点燃,一个人披着件外袍,坐在榻边等消息。
桂娘和素秋来看了她两回,本想劝她别累着了,可想到她与赵恒如今感情极好,便暂且由着她去了。
一直到临近天亮的时候,州府终于传来消息,说是要带兵出征。
月芙一时有些懵。
她知道边塞的日子必然时有战火,也知道他身为凉州都督兼河西节度使,必免不了沙场征战,更知道近来本就是在等一场大战。
只是,大战未至,别处却起了战火,哪怕对习惯了四处征战的将士们来说,这回只是小打小闹,月芙依然感到这一切太过猝不及防。
不过,她只是略微怔愣一下,便从容地让前来报信的护卫下去,自己则转身进屋,开始替赵恒收拾东西。
要行军赶路,自然不能带许多行囊。赵恒早已出征过多次,府中常备了一套行军时的衣物、水囊等物,月芙前几日才见过,很快就将东西找出来整理妥当。
她心里有些惶然,眼眶发酸,却一点也不想落泪,只是呆呆望着叠在最上面的一件银甲。
临近辰时,她亲自捧着扎好的布囊,要交给侍卫送去衙署,一踏出屋门,却见素秋急匆匆奔过来道:“娘子,殿下回来了!”
月芙的心口一颤,捧着布囊的手也有些不稳,连忙朝院外看去。
清晨的日光里,赵恒一脸严肃地快步进来,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夜里的寒霜,微微泛着灰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