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他心中还有疑虑。原本以为,破天荒让他们沈家入宫来,是圣人的意思,如今看,却与圣人无关,那又是谁呢?
秦夫人则更关心月蓉的婚事。
眼看皇帝是这样的态度,她一时有些绝望,只怕这件事,最后要落空。
两个人各怀心思,一时相对无言,默默地喝了两杯酒,仿佛与身处的佳节氛围隔绝开来了。
一家人的沉默里,月芙有些呆不下去了,冲父亲和继母说一声要去别处歇一歇,便从榻上起来,一个人朝便殿去了。
沈士槐和秦夫人知道她因为方才的羞辱,心情不佳,也不多问,只嘱咐她莫要迷了路。
反倒是月蓉,看一眼远处已经空了的几个座位,又看着姊姊已经远去的背影,忽然道:“阿娘,我担心阿姊难过,去看看她。”
说着,也不等秦夫人回答,便急匆匆跟过去了,仿佛真的十分担心。
只是,就在离月芙越来越近的时候,她却忽然放慢了脚步,没有靠近,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。
走在前面几丈处的月芙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正被人跟着,只是沿着便殿外长长的走廊一路朝西行去。
宴会才进行了小半,已经有不少人三五成群地离开了正殿,到这附近另寻了地方,或让宫人搬了榻,或干脆席地而坐,边饮酒,边玩起博戏来。
月蓉不知自己走出多远,直到见到前面的姊姊寻到一处无人的地方,在一株正盛放的粉白色木芙蓉旁独自凭栏,才跟着停下脚步。
她小心地将自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,深吸一口气,并没有离开,而是静静地看着那边。
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处于何种心态,就这么跟了上来。
等了片刻,四下里始终凄清寂静,似乎并没有别人再要靠近。
她站在墙角,轻轻地吐出那一口气,暗暗为自己莫名的行止而懊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