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世间万物的漠然。
谢玉京似乎在回忆着什么,半晌,才淡淡说道,“我并不恨她。虽然那个时候,真的很痛,但是,我并没有感觉到憎恨之类的情绪。我只是很疼, 每每回想起那种疼, 我就会想,那个时候, 要是有人能来救我就好了, 有人能让我不这么痛就好了。”
容凤笙垂下眼睫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谢玉京却也不需要她说什么,挽起袖子,慢慢斟了一杯酒。
“你别喝了。”她终于忍不住,按住了他的手腕。他瘦得厉害, 往常看上去劲瘦但有力的腕,如今苍白不已,能顾清楚看见青筋,握在手中亦是冰冷冷的。
“担心我?”谢玉京笑了,他眼尾眯起,像春花缀在枝头,有些惊心动魄的美丽,“好,阿笙不要我喝,我就不喝。”
他将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,好似是宽慰般,轻轻拍了拍。
“她看上去过得不太好。”容凤笙立刻就意识到这个“她”指的是江月珑。
江月珑说到底,是天子的生母,尊她太后也是可以的,只要谢玉京想。
然而没有,这些天以来,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来找过谢玉京。就好像,这件事被所有人当成了秘密,宫人的口风一个比一个严。
“她是怎么见到你的?”
“是止喜告知我的,他见过我生母的画像。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,竟能与御前之人搭上关系,”他嗤笑了一声。
“她来找你做什么?”容凤笙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用问,一个在亲子的生命中,消失缺席了十余年,却在儿子得势后忽然出现,还能是为了什么?
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,成了天子啊,天子以孝治天下,只要谢玉京想,她便会是大成的太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