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紧盯着那些划痕,五根手指覆于其上,身体微微颤抖,这那个时候,她的繁衣该有多痛苦,该有多绝望啊。
人,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动物呢?
暴力、兽.欲、杀戮的化身,所谓谦和君子、贤良淑女不过是受到礼仪教化后,所披上的一层外壳。
而在这种地方,就可以展露最真实的自己,尽情地发泄自己心底的欲.望。
她光是走进去,闭上眼,似乎就能听见那些混杂在燥闷空气中的声音。
那些迷乱的群魔乱舞的声音。
他们的手心紧紧揪起那绸缎一般的乌发,毫不惜取手下的力道,像是要将他撕碎。
繁衣雪白的脖颈扬起,青筋分明,眼睛被蒙着一块宽大的黑布,却像是死去了一般,没有发出半点声音。
无数双手向他触碰而来。
这金尊玉贵的帝王,谁不想玷污?
谁不想染指?
那些血迹之下,还有不少凌乱的痕迹,意识到那是什么,容凤笙的喉咙里涌上一股酸味儿,五脏六腑都几乎错位,捂嘴欲呕。
白落葵近乎麻木地看着这一切,眸底冰冷得就好像曾在这里受到折磨的,不是她的骨血。
容凤笙忽地俯身,捡起了地上那块明黄色的碎布,半点都不嫌弃上面的血迹,她将脸庞轻轻贴上,长长的睫毛翕动,像是在感受什么人的气息。
“繁衣,阿姊带你回家。”
低柔的语声随风而逝。
容凤笙深知自己的胆小与懦弱。
她不敢去见他,若是谢清莺真的将他烧成了灰,或许她也不会那么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