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安从没去过琼州,但不代表她对琼州一无所知,过往历年琼州官员的上奏、与孙宁远等琼州官员的深入交谈,都让她对那个遥远的地方产生了一个大抵的认知。
她知道,那里多瘴疠时疫,所以不管是为睢鹭个人安危,还是为琼州一地之长远计,研究瘴疫、克服瘴疫,都是必须的,因此需要大夫和药师。
她知道,琼州虽登记在册的百姓不多,但深山密林里,有许多当地土生的隐民,这些隐民语言风俗与中原迥异,又有各自的权力体系,因此常常与中原朝廷并不太相融,常常是各行其是,甚至与朝廷派过去的官员发生冲突,因此便需要必要的武力相护,于是乐安将自己手下,那批原本训练精良,却随着她退出权利中心后,也一并无所事事、沦为看家护院的普通护卫的侍卫们,也送去琼州。
她更知道,要治理琼州,不止是要用武力制服、用医药保命,更要让那片原始的、少有人迹踏足的土地为人所驯服,所以要有农林百工,要有人筚路蓝缕,所以她四处搜寻各种工匠。
年后的这段时光,乐安一直在做的便是这些事。
当做起事来,时间便过得飞快,于是,两人甚至没有几天正经歪缠惜别的时光,转眼就到了离别之日。
而离别之时,再怎么惜别也终归要离别。
“……我打听过了,从琼州到京城,信件要一月有余才能送达,不过,我每日都给你写信,这样,你每日都能收到我的消息——还有,你也要给我写信,说好了的。”
“……少喝些酒,不开心时也不要憋着,多出去走走,看看,抬头望天的时候,说不定我也和你一样在看着天。”
“你怎么变得像冬梅姑姑一样唠叨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