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……”拂冬捧着衣服站在屏风外,不知道该不该进去。
屏风后,楚烜敛眸,收回视线,出声让拂冬进来。
殿内充斥着水汽,到处雾蒙蒙的,整块白玉筑成的池子里,男子阖目靠着池壁,距他不远处,女子趴在池边静静地睡着,气氛静谧安然。拂冬站在池边,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叫醒薛妙。
薛妙其实没睡熟,隐约听到拂冬的声音,她颤了颤眼睫,慢慢找回知觉,嘤咛一声睁开眼睛。拂冬如蒙大赦,将衣服放在池边的矮榻上,拉薛妙上来。
薛妙换好衣服,侧身坐在矮榻上,拂冬站在她身后拿布巾给她擦头发。
薛妙的发丝细软黑亮,如同上好的锦缎。拂冬心中暗自感叹,王妃虽自幼便流落在外,但养大她的人家仿佛对她极为疼爱,让她身上并没有寻常人家女子操持家务的痕迹,肌肤娇嫩甚至更胜许多生活精细的贵女。
薛妙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,视线飘啊飘地就飘到了楚烜身上。
虽在床上躺了近八个月,醒来后又常常与汤药相伴,身板失了过去的硬朗,但楚烜到底有二十多年练武的底子,身板依旧挺拔,除了肤色苍白病气了些,身材并不孱弱。他靠着池壁坐着,池水淹过他半片胸膛,水波漾漾,映着他胸口苍白的皮肤,竟是比一旁的玉璧还要白上几分。
薛妙目光上移落在楚烜的脸上,只见他脸部轮廓棱角分明,五官深邃,鬓若刀裁,本该是太过锋利的长相,偏又生着一双桃花眼,中和了多余锋利感。又因在病中,敛去昔日锋芒,多出三分隐约病气,便如蒹葭倚玉树,真正是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薛妙看着,越发庆幸楚烜自病后便深居简出,少有露面,时日久了,宝京善忘的贵女们也就记不太清秦王楚烜的模样,否则就只冲着这张脸和楚烜如今这公子世无双的气韵,这个便宜也轮不到她来捡。
幸好,幸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