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照咳了咳,慌张的打算离开一些,叫两人间分些距离。怎料她今日穿的是层层叠叠的荷花裙摆,长长的拖曳与地面齐平,平素走路都得手小心敛着,如今她一用力抽动,才发现裙底被赵玄的蒲团压着,她不仅无法抽出裙摆,反而由于力气不及,重心不稳就要往一侧倒去。
赵玄扶住了她,那双宽厚有力的手贴在她的腰间,玉照总觉得格外的熟悉,那日酒后自己的孟浪之举,全然回忆了起来。
她望着赵玄刀削一般挺毅的下颚,忘了刚才的惊慌,忘了他说要提亲的话,睁大眼睛喃喃道:“我第一次见道长,就觉得道长好熟悉好熟悉。”
谁知赵玄听了竟也没有反驳,他似是想将玉照的五官轮廓记清楚,伸手想要触碰玉照的眉眼,却停在一寸距离:“真是巧了,我也是这般觉得的。”
她的轮廓,早被他印在了心底,两人初见,平静的湖面就泛起了阵阵涟漪。
两人贴的如此近,玉照能感受到身侧男子的温度,他的味道,他素净道袍下结实挺阔的身姿,如此沉稳,叫她心安。
活了十六载,玉照从没体会过母亲疼爱的感觉,来京城前,她与父亲更是只匆匆见过一面。
玉照年幼时,唯一一次见到过江都来看她的父亲时,她远远在廊下站着不敢上前,被仆妇推搡打趣叫她去叫父亲,叫父亲抱她。
她害羞的伸出手想要父亲抱起自己,父亲却只是瞧着,不曾弯腰抱起自己。
高门间向来抱孙不抱子,玉照以前以为父亲古板,定然也是这种想法。他不抱自己,其他孩子定然也是不抱的。
可后来玉照听了下人说起才知道,父亲在玉嫣小时候常常抱着她,恪哥儿也是这般。
原来不是不抱孩子,只是不抱自己而已。
如今被赵玄环着腰,竟然是头一遭有了被珍爱着的感觉,这种她如何也不愿意挣脱开的感觉。
玉照吸了吸鼻子,她向来顺从自己的心意,既然是真心喜欢,那便不再纠结,她双臂环过道长的腰身,如上次醉酒一般,靠到了他胸前,将头埋在他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