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要结。”穆遥嘻嘻笑道,“陛下亲自促成的一对怨偶,话本子的主角儿,怎能不结?”
田世铭翻一个白眼走了。
此后半月,兰台传来消息,朱青庐以三阁宰辅之高位,纵容族人霸占田土,将左近三个县方圆数百里的农田河埠,商户酒楼尽皆据为己有。
案子一出,朝野震动。皇帝当朝气得摔了本子,命即刻押朱青庐及其宗族数百人下廷狱,又命户部清理朱氏私产,召县中流民回家,重新堪定户界。
朱青庐狱中鸣冤,称门阀宗族征地早成惯例,绝非就他一家,其中点着名弹劾了内监老祖宗秦观。皇帝气得又摔一回本子,火速提拔查案有功的齐中丞为内相,直接顶替朱青庐的位置,清查各地宗族强占土地案件。
又不出十日清查有了结果,似朱青庐这等位高权重又胆大包天的并不多,除了二三个小案子什么也没有。正在朝野上下准备安生过个年时。兰台一个新任御史突然上一本,言道私征田土不足为祸,祸在门阀贵族食邑。
食邑征双重税,百姓不堪重负便将自家田地记在门阀名下避朝中之税,如此时日一久,民失其地,民不聊生,朝廷积贫积弱,国库空虚,连场仗都打不起,反倒宗族豪强成了地方一霸——恳请陛下彻查云云。
这一本更加稀奇,皇帝看完,立刻命内监当廷朗诵,誊抄百余份,官员一人一份,一言不发退朝。就在各家宗族惶惶不可终日时,皇帝反倒绝口不提案子。转眼新年到来,皇帝诏命正大光明殿摆宴,百官团聚贺岁。
穆遥刚从京畿回王府,带着一身雪珠子,侍人伺候着换衣裳。穆遥只管闭目养神,“胡剑雄来了吗?”
侍人传唤。不一时胡剑雄进来,“穆王,都打听妥了,今日正是萧咏三伺候。”
侍人系好玉冠带子,默默退下。胡剑雄等他走远才道,“这种东西何劳穆王亲自动手?”
“你当真以为没人盯着飞羽卫?”穆遥站起来,“这么个东西在我眼里,与跟杀只鸡也不差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