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这个资格。
马车剧烈摇晃一下,复又前行,男人攥在褥间的手指松过又紧,紧过又松。他渐渐听不到穆遥的声音,便被绝望的无助完全捕获,只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。
……
郑勇从吊子里倒一杯热酒,递给穆遥,“喝口暖暖……你怎么会同齐聿一处回来?”
赵砚道,“人家好歹是北境监军,又是同丘林氏一战的大功臣。谁还好意思把他扔了吗?”
穆遥扯一扯嘴角。
赵砚说到此处难免唏嘘,“你们陛见时我在殿上,齐聿怎么就成这模样了……我在旁看着,陛下都吓得不轻,五句话没说完,不住口地让他赶紧的回家养病。”
穆遥握着发烫的酒盅,在掌心左右转动。
郑勇道,“我也见着了。看齐聿如今这模样,许多旧怨都不好意思同他计较。”
穆遥哼一声,“旧怨?计较?你同他有什么可计较的?人家不寻你算账就不错了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郑勇一滞,“小时候闹着玩的事,做了这么大官,还记在心里吗?我是为你抱不平,当年——”
“有完没完?”穆遥“当”一声把酒盅顿在案上,腾地站起来,“郑勇,你生怕我忘了榜前捉婿的事是吧——见一回提一回,齐聿扫我一回脸,你扫我一辈子,是这个意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