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遥折戟沉沙,灰头土脸退走,仍旧回学堂上课,角落处齐聿的书案始终空着。直到散学,穆遥往齐聿屋里看一回,仍不见人,索性坐在院子里等。
直到暮色夕沉,夜色降临时,院门自外打开,齐聿低着头进来,仍是那身衣裳,不但还是水淋淋的,而且更湿了,走一步一个水印子。
穆遥道,“你又逃课。”
齐聿无精打采看她一眼,“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少来寻我取乐,我也不至于上不了课。”
“与我什么相干?”穆遥不高兴道,“郑勇做下的事,你要赖给我?”
“原来郡主是知情人——”齐聿拖着步子往里走,“郡主逗着我好玩吗?”
穆遥平生少有被人冤枉,勃然大怒,“齐聿,你真是不识好歹!”拔脚便走,走两步回头。齐聿自始至终头也没回,轻飘飘道,“不送。”
穆遥气得上头,一顿足跑了,临到门口砰一声大响,重物坠地的一声闷响。穆遥回头,一眼便见方才站得笔直的人如同玉山倾颓,滑跌在门槛上,犹止不住去势,额角硬梆梆撞在门槛上,令人牙酸又一声大响。
穆遥不想理他,良心又过不去,纠结一时回去,男人水淋淋栽在地上,身下已然汪出一小滩水。穆遥皱眉,贴一贴男人湿漉漉的前额,滚烫。
齐聿短暂昏晕一过,睁开眼见她,皱眉道,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
穆遥一窒。
齐聿推开他,扶住门框撑起身体,摇摇晃晃走到床边,摔在床上便闭上眼睛,不动了。
穆遥同自己说过十遍“不与病人计较”,跟着进去,“齐聿,把衣裳换了,我与你请大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