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时你说什么都无人相信,何必再说。”穆遥偏转脸,“齐聿,先保住性命,旁的事不用你管。”
“保住——性命?”男人怔怔道,“有用的才是性命,无用的不过世上添一个走肉,留着有什么用?”
穆遥转头,警告地叫一声,“齐聿!”
男人抖一下,低下头。
“我让效文先生与你一同去西州。”
男人一声不吭。
“如此就这么说定。”穆遥一句话收了尾,站起来。臂间一紧,无血色的一点指尖扣在自己袖间,大力坠住。穆遥看一眼,俯身把他握在手中,冰凉。想一想道,“当年先生说,天道有常,自有公理,你可还记得?”
男人点一点头。
穆遥抬手,扣在他脑后,“留着性命以待来日。”
男人望着她,久久拼出一点点笑意,“穆遥,到今天……是不是已经十日了?”
穆遥漫不经心道,“差不多……应该吧。”
“我以前总觉得时间漫长得看不到头……现时又觉得快得可怕。”男人道,“乱世人如草芥。崖州战乱,我没死已是万幸,竟还有运气回到你身边,老天总算待我不薄——穆遥,我是怎样遇到你的?”
“没有人同你说过吗?”穆遥道,“你被困在外头那个枯井里,我夜间练功,听到声音,打开来便发现你。”穆遥侧首道,“芳嬷嬷好一张碎嘴,竟能忍住不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