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只剩最后一抹霞彩。
上官芷兰推门而入,看到梅令臣倚窗而立, 略微出神, 没注意到她进来。
黄昏细碎的余晖落在他俊秀的容颜上, 皎如玉树。他的脸没有任何表情,光影在眉眼之间流转, 仿佛绮丽地生出一朵莲花。莫名地让人想起拈花一笑的佛祖,众生都是他座下的尘土。
上官芷兰心念起伏, 出口叫道:“文若。”
梅令臣回神, 走过来行礼, “臣拜见太后。”
“不用多礼。”上官芷兰看到他手臂上缠绕的纱布, 秀眉轻蹙, “听说你受伤, 我实在不放心,就自己来了。你别怪我唐突。那些刺客可留有活口?”
梅令臣回答:“有一个, 已送进昭狱。请太后上坐。”
上官芷兰也不推辞,径自走到他的书桌后面坐下。梅令臣有些意外,但没说什么,自己找了张隔着几步远的椅子坐。
上官芷兰觉得他有意保持了距离, 但本就君臣有别。她着急出宫,来到一个臣子家中,若被言官知晓,肯定要狠狠地参上几本。因此心中失落归失落,也没怪罪。
眼下确定人无恙,她才松了口气,问道:“是北郊行宫的那位所为吧?”
梅令臣不置可否,他没有切实的证据,无法断定是文圣皇太后。
上官芷兰神情凝重,“今日太医跟我说,太上皇的身体撑不住,大限就在这个月了。没了太上皇,王氏如同被拔掉牙的老虎。她定是知道你我要重查苏绍的旧案,怕牵连出那帮人,情急之下,才派刺客伏击你,以拖延时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