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荷见她神色忧虑,担心她许是近日太累,倒了盏茶水置到床案。
沈瑜卿拿书递给她,淡淡道“不碍事。”
哪里是不碍事?绿荷想,在上京时小姐都是被大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,哪曾这么劳累过。想到漠北的淮安王,不禁幽叹若不是这场意外,小姐明明和行严先生青梅竹马,门当户对,早该结亲了。
沈瑜卿心思不在这,她在想什么时候去给旦儿送药,要不要知会一声魏砚,毕竟明面上还是他的儿子。
想到这,沈瑜卿不知为何竟些许的不自在,她尚且闺阁之身,就有了一个小团子叫她阿娘。
还挺…有意思的。
到最后沈瑜卿依言小睡了一会儿。
并不踏实。
她做了一个梦。
奔腾呼啸的大水,冲破堤坝汹涌而至,到处都是呼喊救命的人声。
沈瑜卿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跑,“阿兄,阿兄!你在哪?”
没有人回她的话。
潮涌退去,房梁横木冲垮,满是废墟。
“阿兄!”沈瑜卿忽地坐起身,口中急喘,唇色惨白。
“小姐,怎么了?”守在门外的绿荷听到寝屋内的动静慌张地跑进来。
沈瑜卿神色微晃,淡淡吐出一口气,她闭了闭眼,“我没事,下去吧。”
“小姐,奴婢…”
“出去。”沈瑜卿又说了一次,嗓子干,透着疲惫的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