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立即听从了他的建议。所幸此时秋狝本已将毕,众汗王或是不曾起疑,或是为大徵兵马所威慑,无一异议。
而后还跸途中,皇帝病势依旧不见起色,不得不由太子代阅奏章;御医再四斟酌药方,终日如芒在背。
圣躬违和,车马不敢延搁,同样不敢疾行,皇帝日益不耐,肝火愈盛。这一日,御医方才请过脉,太子正扶父皇躺下,皇帝突然暴怒,手握成拳,捶着床板喝问:“皇后何在!”
皇后一言不发,宝珠无奈,只得匆匆从外间进来,跪下来禀道:“皇后娘娘正为皇爷尝药。”
皇帝睁大了眼,分明不信,竟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,亲自去查证。太子与宝珠连忙竭力劝阻,终于,皇后捧着药,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。
她不说话,也不行礼,端着热气氤氲的药碗,就站在皇帝跟前,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。
那药碗是薄胎瓷,一旁侍立的宫人害怕烫着皇后,踟蹰着想上前来接手。
宝珠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她。这么僵下去也确不是办法,她想了想,取了一块手帕,硬着头皮欲替皇帝遮在襟前。
太子代她做了,又唤皇后:“母后,交给…”
皇帝执拗得很,硬声道:“让她来。”因为气息不足,说完又咳嗽起来。
皇后无可无不可的模样,稳稳当当地在床前杌子上坐了,又想起什么,吩咐宝珠把碗中的瓷勺换成银的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