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难出来宣读口谕,群臣脸上的表情一下凝了,立马炸锅,喧腾一圈,见也无人搭理,对着那道牢牢隔开君臣的宫门悻悻然扫几眼,各自散了。
大明宫西侧的九仙门外,是神策军所在,鱼辅国身披秋氅春风得意地来巡查。他气焰正盛,身为讨伐成德军的宣慰使--前不久政事堂谢相公刚担过此职,怎么着,也得拿出几分慷慨魄力来。
天子的心意无人能改,举朝皆知。将士们心中不屑,但还是毕恭毕敬过来见礼,这场景,令鱼辅国着迷又满意,义正言辞一番后,只觉威仪倍增,在众人簇拥相送下,心满意足出来了。
“小谢相公。”鱼辅国瞧见谢珣身影,喊了一声,谢珣微微侧眸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,他冷淡一颔首,就此走人。
旁边小黄门看不过眼,啧啧说:“如今这宫里谁不高看中贵人,就是文相,也没他这么倨傲。”
鱼辅国心情好,一副很大度不合年轻后生计较的样子,意味深长:“算啦,他自己还一腚的屎没擦干净呢,随他去吧。”
出征当日,皇帝率百官亲自去承天门相送,前后迤逦数里,声势浩大,宛若一条摆尾长龙。皇帝上了楼观,看底下刀戟林立,光华射眼,心中不由得满是振奋,亮开嗓门,鼓舞了两句将士们,顿时,山呼海啸般的“万岁”潮水般涌来。
谢珣面色冷肃,等典礼结束,跟着皇帝的仪仗返回宫城。安乐嘴里所谓魏博求亲,只不过是孙思明这个狂妄地头蛇一句戏弄,从进奏院传开,故意羞辱长安而已。
她借机要藩书译语,皇帝自然不应。
整件事,颇有虎头蛇尾的意思,谢珣见皇帝未提什么,便也不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