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姨,您可以出去一下吗,我想自己在房间待会。”她憋住眼睛汹涌的泪意,侧过身子。
“好。”明白她哀恸,张惠点头,离开房间,轻声关门。
温蕴之拿起学生卡看,豆大的泪珠滴到卡上。
十年过去,校园卡已然发黄陈旧,但右上角的照片的主人依然清晰可辨。
当初温少堂去世不久,她整日心不在焉,何时弄丢了校园卡都不知。发现校园卡不在身上时,她即将离开清城,便未产生心理波动,想着丢了便丢了。
可她没想到,是顾炎生捡到了她的校园卡。
至于这张拍立得照片,分明是当年校运会,她给他拍的照片。
她还记得,他当着她的面将照片扔进了垃圾桶。她当时除了生气,亦有自己都曾察觉的失落。
如今照片却出现在这里。其中缘由不辨而知——是他捡回了照片。
她平复了半晌汹涌的心酸情绪,坐在干净整洁的床上,拨打刘阳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。男声略低沉:“喂。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语气尽量自然道:“请问是刘阳吗?”
“我是刘阳,你是?”
“我是温蕴之。”
男声惊讶:“温蕴之?你是温蕴之?!”
“是。我现在在清城,张惠阿姨家里。”她将自己这两天的事,缓缓地告诉他。
末了问:“他之前有没有跟你们提过,他生父的事?”
“没有。”刘阳说:“我问了谢非他们,都说没有。”
听见她压抑的抽泣声。刘阳安慰:“他被他爸带走了,人现在肯定没事,否则不会给惠姨他们寄钱。”
“那怎么这么多年,他都不回清城?”
“他妈都走了。”刘阳语气心酸:“大家又都毕了业,去了其他城市发展,还回来干什么。”
年少的时候,他不像谢非那样懂顾炎生。长大后才明白,顾炎生不喜欢清城,不喜欢自己。若非为了母亲顾文静,他不会在糟污和暴力下还成长的如此好。
温蕴之揩掉眼角的湿润。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我在帝都。”刘阳说:“你什么回来?谢非咱们仨见个面。”
温蕴之说她今天就回去。如今N市飞往帝都的航班,不止一趟。
沉吟片刻,刘阳说:“蕴之,其实你离开清城的那天,阿炎知道了。我打电话告诉了他。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赶上,和你见你一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