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

起初十七岁的她只是学徒,第二年她才拿下芭蕾舞团的演员合约,连跳几级,成了独舞演员,但并未受到重要,被忽视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
若非某次的演出,首席脚受伤无法登台,她被团长临危受命顶替对方,打了漂亮的一仗,她在芭蕾领域岌岌无名的日子,不知还要持续多久。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她越来越忙,每天像上了发条地训练。

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。如果没闯出名堂,她父母会失望,会痛心她不听他们的安排。她亦会埋怨自己,是天赋不够,还是不够努力。

现在她站的足够高,又怕被早早地顶替。

她的芭蕾生涯,这副光鲜靓丽的画卷,到底能维持多久。

身边太多的同行,因为身体撑不住、焦虑不安、年龄等诸多原因,主动或被动地结束了芭蕾舞蹈生涯。

这么多年,她真正能做好的只有芭蕾。做其他的事带来的效果,满足不了她的野心。

如果有一日她无法再登上舞台,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。

于是在有限的生命里,她只能拼尽全力、心无旁骛地去追求她想要的。

黄怡:“好吧。感觉你也不比我们社畜闲多少。”

“也还好。”温蕴之淡笑。她挺喜欢为芭蕾事业忙碌。

二人没再多聊。片刻后道过别,朝各自的方向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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驱车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。温蕴之将水果和蔬菜放回冰箱里。她极其注重隐私,有时相较于待在家里(家中常有亲戚来访)她更乐意在自己的小窝独处。

做完一些琐碎的事,想起黄怡说的那句‘你离开的那天,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’,心中再度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震撼。

她一直觉得当年对顾炎生朦胧的、隐秘的喜欢会随着时间消失。可当她拿起电话,拜托表弟帮她查他的消息,她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。

“他是谁?”表弟顾向南好奇,“是情债,还是欠你钱?”

她无奈:“你正经点好不好。”

“好吧,我知道了。”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顾向南说:“是情债。”

温蕴之:“你废话怎么这么多?”

顾向南正色道:“中国十四亿人口,你十年没和人联系,现在你叫我怎么查?”

“他叫顾炎生。”她慢慢地交代:“1991.10.28出生,N市清城人。”当初她和谢非一起去N市,替他庆祝十八岁的生日。那天的日期她记忆犹新。另外,翌日他去监狱看望他母亲,谢非和她在外面等着。前者将他母亲坐牢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。

她当时不可避免地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。尽管这是内心深处出于对弱者的同情,他并不需要。

“出生年月日都记得这么清楚,”顾向南再度戏谑:“情债没得跑了。”

温蕴之扶额,“你到时候还想不想我把票投给你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