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究竟是中了她的什么魔咒,为什么就是无法断个干脆?!

林隋洲呼吸渐渐沉重的靠近过去,轻轻抬指试探般地触上她红红的眼尾,“又哭过了?”

像当年一样痛哭,还是比之当年的更难受?林隋洲不敢想像她哭泣的样子,他把一个好好的女孩,作践般的伤害了两回。

“阿雅,对不起,阿雅!”林隋洲不顾她的轻轻推拒,把人紧紧的揽进怀里。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意与刺痛,嗓子也堵得厉害,“阿雅,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。赵盈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心中的阴影,我的母亲我的妈妈,才是我最抵触家庭与不喜欢孩子的原凶。”

“她啊,是那种上一秒与我爸爸发生了不愉快,就会把所有委屈展现在孩子们面前的母亲。她会抱着还不懂事的孩子,哭得一塌糊涂,把什么也不懂且无辜的孩子彻底吓坏。然后又放下孩子,主动跑到丈夫那里,给他端茶又到水去讨好的人。”

“年幼时她推了我去抓父亲的奸,那个孩子掉进泳池里淹死后。她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找父亲撕打,疯狂介意崩溃他的出轨而不是难受自己的孩子落水没了。后来,才要生要死的说随那个孩子去了算了。可是啊,嘴里却一口一句‘隋洲啊,你是男孩子,男孩子就要保护妈妈不是吗?隋洲啊,妈妈不是故意没看好弟弟的,原谅妈妈好不好?’……”

“当我被迫不得不说出原谅的话后,她就不再要生要死了。她十月怀胎的孩子没了,她却只求他人一个原谅。家里有保姆有阿姨烧饭,我记忆里甚至不曾有她给我们喂饭的片段。当她跟父亲合好又生了个孩子时,我是又恨又可怜那个孩子。”

“果然的,她的十指从不沾半点屎尿。保姆阿姨打理的时候,她就拿个玩具在一边逗弄,喊着别哭别哭这样的话。等那个孩子长到四五岁,又到了调皮爱玩水的年纪。她半点也不吃教训,只知道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,或是把全部视线放在我父亲的身上。”

“我常常疑问,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,这样的母亲。活这么大,我从没得过她一句,‘隋洲,读书学那么多东西辛不辛苦啊?隋洲,满世界的跑辛不辛苦啊。她只会眼泪凄凄地望着我,‘隋洲啊,我是你的妈妈,你不可以这么对我。’……”

“所以,我是个这样无情的女人所生,还有个贪鲜而出轨的父亲。我的基因里,大概也沿续了他们所有的不良。我不知道自己,哪天就会厌了烦了给他人更多的伤害。明知道该放过你,可是却这么的痛苦又不甘心。”

“阿雅,若我此刻后悔了,卑劣的求你原谅。你的回答,会是什么?”

何尔雅稳住了内心的波动,眼睛又再泛红的摇了摇头,“林隋洲,不管你再怎么卑鄙的卖惨,我们也是不可能的。”

林隋州站起身,手指颤抖的想摸出烟盒来,却一不小心把手机跌落下地。

“抱歉阿雅,刚才是我太不够成熟的冲动了。一想到你可能哭过,我就失去了理智。你,嗯,不必介意,我先去个洗手间。”

林隋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的轻轻关起了门,然后整个人脱力的靠在门上苦笑了笑。

如此的反反复复,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再踏进他这个坑里来。

呼吸骤然大感酸涩的瞬间,林隋洲忽然笑起的觉得,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索然无味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