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都是顾正河从公司下班回家后才把顾司聿放出来。
顾正河清楚,周明玉这么做,无非是觉得害死顾恬的是顾司聿,原因无非是觉得顾恬是在后车厢里窒息或者溺亡的,她想让顾司聿也尝尝在密闭空间里的恐惧滋味……
这样的做法过于极端和疯狂,但失去爱女的周明玉精神曾经崩溃过,顾正河不忍心指责她,但他也清楚,不是顾司聿的错,顾司聿当时只有六岁,意外发生的当天只是像往常那样和妹妹玩儿捉迷藏的游戏,后面的变故不是谁能控制的,要怪就只能怪天意弄人。
周明玉的心结似乎已经难以解开,但顾正河始终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对错,周明玉失去了最疼的女儿,他也很心疼,但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,所以他尽他所能,给顾司聿最好的成长环境,母亲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,作为父亲,顾正河认为自己必须把伤害降到最小。
好在顾司聿逐渐长大成人,他虽然没能和母亲达成和解,但这些年也算相安无事,之后他从家里搬了出去,自己住到西山云顶的别墅里,从十八岁开始就一直一个人生活。
洛莺从顾漫雨的口中得知这样的秘闻,一开始难以理解周明玉的极端作法,可后来一想到周明玉到现在还每年坚持为顾恬织围巾,才体会到一点点周明玉对顾恬的思念。
要有多爱才能年复一年做着同一件事情?
洛莺不清楚。但周明玉织的那些围巾从来不烧给顾恬,也不会摆到墓地,大概在周明玉心里,顾恬从来没有离开过吧。
虽然周明玉把顾司聿关小黑屋的做法实在很极端。
洛莺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。
但她不是当事人,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伤痛,所以无法感同身受,也没有资格指责周明玉,她只能希望周明玉以后对顾司聿好一点儿。
好在顾司聿已经大了,周明玉也不可能再把这么大一只的人关到小黑屋里……
ˉ
医院刚刚洒过一遍消毒水,味道很浓。
走廊最后一间病房里,乔蕴的脸色有些苍白,早晨九点,她刚刚醒来,病房里没有别人,只有她自己,后来看护进来,帮她换了干净的病服,随后通知医生进来。
“非常抱歉,孩子没有保住,通过细致检查,发现您的身体目前并不适合受孕,请不要太伤心,调养好身体后还是有几率再怀孕的。”
“……”
医生出去后,乔蕴让看护去给自己买了份早餐。吃过早餐后,她平静地用手机给顾盛泽打了一通电话。
顾盛泽到的时候,乔蕴已经换好了常服。
“怎么不穿病服?”顾盛泽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,他将保温盒放到桌上,道,“让阿姨给你煲了汤,喝了吧。”
乔蕴也不说别的,端起碗,把汤全部喝完。她擦擦嘴巴,嘴角却含着诡异的笑,对顾盛泽道:“刚才医生和我说了,孩子没保住。”
顾盛泽脸上没什么表情,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。他合上保温盒的盖儿:“乔蕴,我有话想和你说,虽然这个时候跟你说不合适,但我没心情和你周旋了。”
乔蕴的神色很平静,“哦”一声,抬手拢拢头发,道:“那说吧。让我猜猜,你要和我提分手?”
“确实如此。我会给你一笔补偿。好聚好散。”
“因为我流产了?”
“……不只是这样。”
“那让我再猜猜。你对我没兴趣了?假设一下,我即使没有流产,孩子生下来了,你也不会娶我进门吧?”
顾盛泽不置可否。乔蕴一笑:“我还猜对了。你不会是喜欢上洛莺了?”
顾盛泽也没否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