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弦星轻垂着眸子，看不出神色的盯着脚底的地板。

沈绮云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，“网上的事需不需要我处理？”

“不用了，那边的人正在处理。”

对话停顿了几秒钟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

最后还是沈绮云再次淡淡开口，“如果有需要，随时可以找我。”

“好的，您注意身体。”

季弦星拿着手机，有些兀自出神。过了几秒，她抬头说：“小舅，杨姐，我去买点水，你们喝什么么？”

沈柏川淡淡道：“不用。”

杨琼芷手腕被人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，指腹还时不时的轻触，让她嗓子发干。忙道：“冰镇矿泉水！谢谢。”

季弦星出了门，走到了走廊最里处。深吸了一口气，蹲下身，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膝盖。

虽然这个新闻是假的，可是也不难看出妈妈对发生这种事情态度。更不用说奥奥现在已经存在，如果她知道以后，会用怎样的失望眼神看她。

季弦星抓了抓头发，一种无力的溺水感将她包围。

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，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，身边的朋友和同学都有人接，可以和父母说一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。

而她只有司机。

考的好了，也看不到父母欣喜骄傲的眼神，只有电话里清淡的鼓励，然后往她的卡里打钱。

有段时间，她开始报复性消费。把妈妈奖励她的钱全部花完，买一大堆自己喜欢的东西，摆满了屋子。

可是她看着，却感受到不任何满足的快乐，心底被更深的孤单充斥。

后来，她开始故意考不好，故意惹出些事来，只想让他们关注自己一点。可妈妈真的太忙了，在国外出差老师请家长都来不了。爸爸更是去了连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写生，人都联系不到。

妈妈打电话给她，依旧是平淡的声音，只不过是比之前的声音更低冷了几分，“弦星，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少都会叛逆，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。但是你要知道，人生是你自己的，你要为自己负责而不是别人。你以后想过成什么样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
小季弦星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个嘴巴，电话里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。

“沈总这个文件需要您签一下……”

“您休息会吧，您都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。”

妈妈的声音再次传来，声音带着些疲惫，“一会儿，我会给你的班主任打个电话。你也大了，有些话也应该不需要我多说。”

“妈……”小季弦星轻声叫着，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手指，带着颤音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她觉得现在的自己，就像当年一样，又让她失望给她惹了麻烦。

她不想，在听到妈妈那种没有什么过多情绪，却淡到冷漠的声音。每每听到，她都会觉得自己很失败。

季弦星厌弃的轻笑了下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，她还是没有一点长进。

后来，她又开始好好学习，努力做着老师和同学眼中的“好学生”。可变坏好像让她上了瘾，她总是悄悄的忍不住去和那些“坏学生”为伍。

这会让她感到轻松和快乐，可转瞬间的快乐过后，又会有种更强烈的罪恶感和厌弃感将她包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