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,我叫玲子,你可以叫我玲子姐。”玲子走上前去,“这家旅店是我夫家开的,算村寨里最好的一家旅店了。你要不就住这儿?姐姐给你打个折。”
许露摆手:“不了,我晚上就走。”
玲子的笑容一僵,有点想不通:“走这么着急啊……”
许露不说话,玲子也不好继续问。村寨里的人本来就好客,玲子想请许露到屋子里去拿点鲜花饼吃,还没有进门,一个干瘦黝黑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,是玲子的丈夫。
“成天喝酒,要了你命啊不喝。”玲子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,斜了他一眼。
仡引把手背放在裤腰上搓了两下,赔着笑脸:“没喝没喝。”
玲子“嘁”一声,随后转头对许露笑道:“等着啊,姐进去给你拿点饼子吃。”
玲子一走,仡引就立刻耷拉下脸皮,打量许露几眼:“外乡来的?”
他的口音还要更浓重一些,许露没听懂,仡引就吧唧两下嘴巴,皱眉道:“一个个儿都往这儿凑,当什么地方了。”
一个开旅店的不因为生意的兴隆而欣喜,反而有些不耐烦的模样。
许露此时来不及想那么多,她捏了捏手中的行李箱把手,还是没有拒绝一个来自少数民族姑娘的好意。
玲子把鲜花饼拿出来,热腾腾的,香气四溢,放到许露的手中:“妹儿过段时间,还来玩呀!”
许露点了点头,要去给她钱,玲子连忙摆手说不要。
许露沉吟,还是象征性地给了一点儿现金,拿钱的时候一块手表从包里掉出来,银光闪烁,许露连忙弯腰去捡。
仡引只是瞟了一眼:“殴米茄?”
“你兄弟那块儿好像也是这个牌子。”玲子摇了摇仡引的手臂,“你前几天接过来戴的那个。”
仡引想了想:“应该是,他是搜刮来的。”
他们与对方说话的时候说的都是乡音,许露听不大懂,给了钱打了声招呼就走。
她把行李放在一棵树下,打开原本关机的手机。
屏幕上一下子跳出来二十几条未接电话,都来自同一个人。
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备注“要一直给他做饭”,鼻尖酸涩,许露原本以为流干了的眼泪突然又充满了眼眶。
还是这个名字,许露拨通了电话。
话筒那头却只是传来一声一声的呼吸,二人都没有说话。
“下来。”几颗眼泪瞬间砸落在地上,许露的声音在斜风中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在我们最开始遇到的地方。”
那头还是没有说话。
许露语调提高:“严骆荣——”